Spellbound

俗了

【良段】倒刺

*522CP大杂烩24h  03:00

*上一棒:荣天

*下一棒:有为

🎶想念的刺 钉住我的位置

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岔 最后又有谁到达🎶


他也在看他。


段凯文发现这事实后,突然便觉得这场风月事可真是难搞。


往常在他需要些婚姻之外的额外消遣时,段凯文会花点钱找个女人或者男人,完事后便江湖不见,各自逍遥。可这位香港商人竟跟他保持了快五年的联系,他不厌倦,最怪是连自己也不觉厌烦,这是实在少见。


大抵有了性之后就一定要旁余关系的延续,这才能叫完整的“★关系”。段凯文读着香港商人的目光,知道他是越过自己在看别人,可他又并不想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到底是谁,自己到底和他有多像,情场上或许深情难寻,段凯文要是遇见也会珍惜,可错放的深情多少倒胃口,他不会因此折在谁身上。


尽管香港商人从来也不在他面前提起另一个人的存在,可他对自己的态度又让段凯文觉得确有其事。到底该说他懦弱还是强欲,段凯文其实不在意,人各有隐言,也不能无端便给人下断言。所以段凯文对香港商人不怜悯也不愤怒,只有时觉得人真是无聊。


这么想着,他还是闭上了眼,不亲吻不拥抱,而是用着不熟练的港语说了一句下次见,接着背过身去,面对可以看见夜景的落地窗。凌晨三点广东道,路灯下已看不见行人,不过无妨,再过两三个钟头,此间太阳照常升起,生机重归,而他同他不过短暂交汇,等离开这间酒店,或者只需秒针扫过“十二”,终归都要回到各自运行的轨道。


他这回来香港本来是要交接地产的事务,再接受一些金融朋友的提议。也不知道香港商人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,一通电话打来,那边不冷不热说要给他接风洗尘,段凯文听出他话外音,收拾好后变去赴约。



其实段凯文和赵嘉良第一次遇见是在1997年。


“九七九七,万事大吉!”

段凯文自然是不相信这句话的,要是所有人都吉了,大吉也就变得不吉。所以总需要挑一些人出来做对照,承接一些浩荡的苦难,磨砺出常人没有的心性。至于这一份得失到底是得还是失,也并未有人能说清。

不过那天毕竟是特别时刻,再有一些反骨的行为总归是不合情理。段凯文是不相信宣传的话语,但他毕竟还是想有钱赚。


于是他和香港商人就在一场特别为港商举办的酒会上认识了。碰了一次杯,捧了两三句不痛不痒的话,赵先生也做房地产?香港当之无愧四小龙,当然要和您多取经啦。您是广东人?广东我一直想去,南方花花世界,春天真是美不胜收。

段凯文举止斯文,一口京片极轻极雅,丝毫听不出是个土生土长的京外人。他是个会演的人,大概同类相吸,他见着那香港商人只觉得亲切。


几声问候碰在香港商人的杯沿上,轻脆一响。霞多令入喉微微涩,段凯文笑说还是干红更对胃口,香港商人大概有兴致,便说自己在阿尔萨斯有座小酒庄,这两天刚有新酒送到,回去之后不如给段总寄上。


两个人就这样交换了名片和一些简单的信息。再后来他去头一次南方游耍,香港商人从他朋友处得到了风声,便主动做东,热心导游,导着导着便引到了床上。


段凯文当初原本以为对方是看中自己生意做得好想寻合作,往后知道香港商人不过是看中自己屁股后,一时哭笑不得。不过好在提了裤子以后香港商人还是会恢复做生意的正经,拿出一份购地合同,便同他讲五五分成的道理。


这种多方合作的关系持续到现在,更多时候还是香港商人北上找他。对方说是北京城的风水养人,段总的生意越做越好,自己也想来吸纳些天地灵气。可他越是轻松随心,段凯文便越觉得香港商人不说实话,有时脱了衣服见他身上会多出一两道骇人的疤,毒虫一样丑陋,摸上去发硬。段凯文先前便觉得香港商人黑白通吃,这回总算得了验证。大抵伤疤越硬命也越硬,一层一层才能叠出此刻的他。


不过段凯文不会去问,香港商人当然也不会对他讲这些东西的源来。他们的默契用在保守秘密的时刻。段凯文和香港商人在肉体和精神上的坦诚度形成了一种反比例,不越线 ,不逾矩,本就是这类关系最好的延续方式

除了生意和赚钱是真的,香港商人身上有太多秘密,可段凯文没有耐心去猜去解更多,毕竟他知道香港商人没有选择自己当寄托,就像他没多想在他身上找多少正常的感情,往一个虚幻不定的可能投注多少风险太大,得到的回报更和成本不对等,段凯文从不干这种不划算的事情。



他的思绪飘了太远,以至于没听见香港商人离开的声音。段凯文回过头发现酒店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时,才终于松了口气。过一会儿他手机响起来,打开一看是条短讯,上写今晚辛苦段总了,期待下次再来港岛畅玩云云。段凯文看完,回了些客套的话,接着便倒回床上,一梦到天明。


再往后他同香港商人的联系便少了起来。又见面时香港商人却不再和他延续什么性上的合作,只谈生意。段凯文自然知道香港商人已经已然做了自己的选择,他结束一场不安的摇摆,终于还是归港。段凯文识趣,心里却不免生些霞多令的涩,如今少了个好床%伴,还真是可惜。


段凯文同香港商人的联系就这么草草结束,他早预排过这一幕,只不过香港商人实在来去不定。他突然想知道是谁能驯服这匹孤狼,想来……他又不愿再想。


后来他一步行错,步步走错。段凯文把自己大好生活葬送在赌场,一身高定换了囚服,锒铛入狱,悔不当初。


就在他落得人生最窘迫时,香港商人却又出现在他面前。


不过这回方式有些特殊,他的名字不再在印有暗纹的名片上,而是由另一个他——啊,他终于见到香港商人约过自己看的那人,真是相像,由他亲自念出。

“嘉良他……”


透过玻璃窗,段凯文听着他说着香港商人的名字,这般亲昵自然。他就像是从另一个故事里走出来的自己,想来也只有他见过香港商人真正的模样。


来人说赵嘉良因公殉职,骨灰埋在东山。思来想去,还是应当把这消息告诉给他。


“你同嘉良认识也快二十年,所以……”


原来竟有二十年。


那人身形憔悴,一副强撑精神的样子,想来也是他同自己讲的这些事。他在玻璃窗后没留多久,公事公办一般讲完便离开。



段凯文挂断监狱的挂壁电话,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,只觉得脑子发晕。他停在原位好一会儿,消化着那道讣告,直到狱警催促后才起身。


段凯文设想过无数同赵嘉良彻底断开联系的方式,但今天这种除外,如此潦草,如此轻率,太不合规矩,太……


太无趣了。


回牢房的路上,段凯文发觉食指上长了倒刺,大概最近饮食又出了问题,缺锌缺钙缺维生素。它长在那时引得指甲附近隐隐作痛,实在碍事,他于是去撕去扯,见到伤口出血时才停住。

红色刺激着他,段凯文在脑子里回想着那人刚才的一番话,回想着赵嘉良的死讯,种种往事走马灯般播送起来,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到底谁才是这根真正的倒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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